無盡的思念–《蚊子緣》
汾,前幾天和女兒談到你對昆蟲的慈悲,石岡的透天厝常有蟑螂、大蜘蛛,我和女兒都怕,每有昆蟲爬蟲入侵,總是一聲尖叫後亂打。
但是只要你在家,牠們總能活命,你總是徒手抓,蟑螂也好、大蜘蛛也好,你總用哄小孩的聲音跟他們說:乖!不要動不要亂跑,我帶你出去…蟲蟲們往往也真的不動讓你抓,但抓牠們時還是經常被咬傷,你也不怕他們有毒,有時傷口腫起來你也不說。
女兒說連蚊子你都不打,她還記得你在四樓房間養了一隻蚊子,吸血吸到飛不動只能在地上跳,結果我上去你房間時,蚊子跑到我手上,我毫不猶豫得啪一聲把牠打死了,說到這裡我們倆都笑出來了。
今天在一堆舊稿紙中竟然找到這篇「蚊子緣」應該是當時你說我記下來的吧:
《蚊子緣》 郭明義 2003年
以前痛恨蚊子,尤其睡覺時蚊子在耳邊嗡嗡響,整晚騷擾不休。最近一念之差,卻有了完全不一樣的關係。
有天早晨一隻蚊子不識相的不斷咬我,我心想,大白天你也這麼囂張,一掌打下去,蚊子死了,卻一點血也沒有,心中突然很不忍:「這隻蚊子顯然是餓壞了,明知叮人可能要付出喪命的代價,仍來咬我,一定是餓到極點了,而我卻讓牠當了餓死鬼,死前沒吃一頓飽。」
從此看到蚊子來叮我,就抱著一種和牠們結一點緣的想法
蚊子很有靈性,吃飽了就不會吵我睡覺,而且被咬的地方也不太癢。
遇到貪心咬個不停的蚊子,就只好把牠抓起來丟出去。
有一次,一隻蚊子吃得飽飽的,飛不動,用手去撥他就在地上跳,跳也跳不高, 蚊子知道我不傷害牠,對我也不害怕。
看蚊子滑稽的在地上跳,覺得很好笑,心中有種滿足,彷彿自己的孩子吃得飽飽的在地上玩。
蚊子變成我養的寵物,看到牠很親切,沒想到妻子走進我的房間,蚊子以為她也是朋友,跳到她手上,卻啪!一聲被打死了。
心中有種失落,養了好幾天就這樣死了,彷彿被打死的蚊子也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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